引江济淮工程开展第二次调水 助力河南抗旱

5月初(yuèchū)，一场(yīchǎng)特殊的角色扮演活动在位于成都的一家未成年人保护营地上演。

在这场名为“家庭雕塑”的环节中(zhōng)，一个(yígè)来自河南驻马店的母亲李芳（化名）和在两年前因沉迷游戏而拒绝上学(shàngxué)的女孩小雨（化名），还有“游戏”“工作”等(děng)抽象角色被请上前台，通过站位模拟出两年前家庭中彼此的心理距离。

当李芳发现“自己”被女儿安排(ānpái)在远远角落，而“游戏”却(què)站在孩子身边时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
“我从没(cóngméi)想过她(tā)此前会这么看我。”活动结束后，在营地现场(xiànchǎng)，李芳接受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采访时，回想起两年前矛盾爆发时的种种场景，几度哽咽。

李芳的遭遇并非(bìngfēi)孤例。

成都团市委(tuánshìwěi)12355青少年服务台(fúwùtái)专家、 腾讯客服未成年人保护营地（以下简称未保营地）教育负责人马滢对此亦深有感受。在现场接受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采访时，马滢表示，从社会层面来看(láikàn)，游戏防沉迷已经成为了一个系统性问题，很多孩子在虚拟世界中(zhōng)寻找的，恰恰是现实世界中缺少的一些社交与陪伴(péibàn)。大多数情况(qíngkuàng)下，游戏并非敌人，而是孩子释放压力、逃避高压教育的方式。

图片(túpiàn)来源：腾讯志愿者协会公众号

2021年(nián)8月，国家新闻出版署下发的《关于进一步严格(yángé)管理(yángéguǎnlǐ)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(wǎngluòyóuxì)的通知》，以空前严格的姿态，为未成年人接触网络游戏的时间与方式加上了“紧箍咒”——明确规定所有网络游戏企业仅可在周五、周六、周日和法定节假日每日20时至21时向(shíxiàng)未成年人提供1小时网络游戏服务 ，且必须接入国家统一的防沉迷(fángchénmí)实名验证系统。

近四年时间过去，在政策规范与技术手段的双重约束下，我国(wǒguó)多家游戏企业纷纷建立起(qǐ)未成年人防沉迷系统。

从宏观数据来看，中国音数协游戏(yóuxì)工委发布的(de)《2024年中国游戏产业未成年人保护报告》 显示，2024年每周游戏时长3小时以上的未成年人占比为24.9%，较2021年下降37.2%。九成(jiǔchéng)家长至少(zhìshǎo)听说过一种限制(xiànzhì)未成年人游戏的相关方式，包含限制注册、限制时长和限制充值三项。

近年来，网络游戏(wǎngluòyóuxì)防沉迷措施取得一定成效。为社会共识的是，未成年人(wèichéngniánrén)保护是一项长期的系统性工程(gōngchéng)，仍需要家长、学校、社会多方联动形成合力。

一次(yīcì)误打误撞的家庭转折

2023年春日的一个下午，李芳握着(zhe)手机，手指悬在屏幕(píngmù)上方迟迟未落。

这是她第三次点开腾讯未成年人(wèichéngniánrén)家长服务平台预约(yùyuē)页面。两周前，她在和客服沟通女儿小雨的网络(wǎngluò)管控问题时，对面(duìmiàn)那句“我们有教育辅导老师可以帮您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她焦虑的心中激起了涟漪。

作为一名餐饮从业者，李芳常年在(zài)外地(wàidì)奔波，丈夫也在另一座城市打工，两个孩子留给(liúgěi)老家的奶奶照顾。当她发现原本(yuánběn)成绩优异的小雨初二时突然休学、沉迷网络游戏、母女关系降至冰点时，除了焦虑和自责，她束手无策。

手机消息的提示音打断(dǎduàn)了(le)李芳的思绪——营地教育老师徐珊发来了预约确认信息，她(tā)深吸一口气，点击了确认。这是(shì)她第一次主动向陌生人敞开心扉，却没想到这场跨越屏幕的对话，会成为改变家庭轨迹的起点。

在李芳(lǐfāng)的描述里，那个曾经捧(pěng)着书本爱不释手的女儿，突然变成了把自己锁在房间、对着手机屏幕咯咯发笑的“陌生人”。“一开始以为是游戏的错。” 李芳坐在腾讯客服未保(wèibǎo)营地的访谈室里，指尖反复摩挲(māsā)着保温杯边缘，“我在家长(jiāzhǎng)群里听说有孩子因为手游休学，急得连夜给游戏客服打电话咨询封号”。

面对李芳的紧急(jǐnjí)介入，女儿却爆发(bàofā)出前所未有的抵抗情绪。“她冲着我(wǒ)大喊：‘妈妈，你根本不知道，游戏比你更懂我！”李芳说，那一刻，她的心像跌入了冰窖。

但彼时的(de)李芳没有想到，这场退费申请却成为了母女关系的转折点。客服人员(rényuán)在安抚情绪时察觉到李芳的教育(jiàoyù)困惑，主动引导她预约了营地的教育辅导。

“第一次和徐老师通话时，我哭(kū)得喘(chuǎn)不过气来。” 李芳回忆道，“我说我搞不懂孩子为什么变成这样(zhèyàng)，她却问我：‘你们一家人多久没一起吃过饭了？’”

这个问题如同一把钥匙，打开了这个被网络游戏掩盖的(de)家庭真相：父亲在广州经营餐馆，李芳在郑州(zhèngzhōu)打拼，两个孩子(háizi)留在驻马店由奶奶照顾。一家四口分散在四个城市，手机成了唯一(wéiyī)的情感纽带，却也织就了无形的屏障。

“有次我给(gěi)小雨发消息说‘妈妈想你’，她回了个(gè)‘哦’，然后继续在家族(jiāzú)群里抢红包。” 李芳眼眶泛红，“徐老师让我试着发表情包，说现在孩子流行这个。我下载了整整(zhěngzhěng)一夜，第二天给她发了个‘可爱兔兔’，没想到她秒回了三个‘哈哈’。”

这些闪烁的表情包如同(rútóng)破冰船，在沉默的亲子关系中犁出第一道裂痕。营地教育老师徐珊告诉记者：“当家长放下教育者的姿态，以平等的姿态进入孩子的数字世界(shìjiè)，沟通才真正(zhēnzhèng)开始。”

2024年(nián)的春天，小雨迎来了第一次复学尝试，却在两周(liǎngzhōu)后突然宣布要学做甜品。“她说‘不想待在教室里听别人议论我的头发’。”李芳模仿着女儿的语气说，“我当时(dāngshí)血压都上来了，觉得她就是找借口逃避学习(xuéxí)”。

但徐珊却建议支持孩子的(de)尝试：“烘焙的爱好或许(huòxǔ)是打开她心门的钥匙(yàoshi)。”在老师的鼓励下，李芳第一次走进女儿的“甜品实验室”——那间曾经堆满游戏海报的卧室，如今飘着奶油(nǎiyóu)香气，小雨正对着手机教程研究裱花技巧。

这场甜蜜的实验持续了三个(sāngè)月，当小雨主动提出“想回学校试试” 时，李芳正在帮她整理烘焙工具，“她把手机放在桌上说‘妈妈帮我保管’，那一刻(nàyīkè)我突然意识到，我们之间的信任已经重建起来(qǐlái)了”。

李芳的故事并非(bìngfēi)孤例。许多肩负重担的中国父母奔波于工作，不经意间就疏忽(shūhū)了家庭的陪伴与交流。

“最初家长关于自己孩子游戏沉迷(chénmí)(chénmí)问题的重复来电率很高！”马滢告诉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(jìzhě)，“我们发现，解决一次网络问题只是治标，孩子沉迷背后的家庭教育缺位才是根源”。也正是这种认知推动着(zhe)马滢团队在2018年启动家庭教育辅导(fǔdǎo)试点，2021年相关规定落地后，正式组建20余人的专业教育团队，将服务触角(chùjiǎo)延伸至家庭关系内核。

“所以，在一定程度上是家长反过来推动着我们探索出一套工具式的家庭(jiātíng)教育模式，来帮助更(gèng)多家庭解决更广泛的问题。”马滢说道。

值得重视的是，对未成年人保护不能缺少任何一个(yígè)环节。

图片来源：《未成年人游戏(yóuxì)防沉迷现状调研报告（2024）》

“对于(duìyú)防止未成年人沉迷游戏，政府、学校都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，但(dàn)更多的还是家长(jiāzhǎng)和孩子本身的责任，尤其是家长，这是最主要的。家长对孩子玩游戏的态度，家长对孩子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。”中国人民大学(zhōngguórénmíndàxué)新闻学院教授匡文波在《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现状调研(diàoyán)报告（2024）》中指出。

记者(jìzhě)了解到，目前，设立线下未成年人保护营地的游戏公司，国内尚只有腾讯(téngxùn)一家，但网易也自主研发推出了网易未成年人护航平台。在这个平台上，家长可通过绑定孩子网易游戏账号(zhànghào)，了解孩子游戏情况，查询(cháxún)和(hé)管理孩子游戏时长和消费。绑定成功后，孩子的游戏账号将被自动纳入防沉迷系统。

以网易游戏(yóuxì)未成年人舆情较为(jiàowéi)密集的《蛋仔派对》产品(chǎnpǐn)为例，作为首个试点产品，截至2024年初(niánchū)，“未成年人模式”试运行使用账号量已达121万，使用次数达537万，有数百万家长加入“网易家长关爱平台”。

而从具体路径来看，腾讯、网易(wǎngyì)两家头部厂商均采取了技术手段进一步健全(jiànquán)未成年人保护(bǎohù)体系。比如，腾讯升级人脸识别“炸弹锁”，新增风险账号库；网易利用AI（人工智能）技术进行巡航监控，排查可疑身份信息等。不过(bùguò)，在家庭教育辅导和志愿者服务等方面的功能，网易目前涉足不多，腾讯相对更为完善(wánshàn)。

那么，作为一家企业，相比(xiāngbǐ)于社会机构，腾讯提供这一公益服务的区别又(yòu)在哪里？

腾讯(téngxùn)客服未保营地运营负责人罗雪告诉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，营地的核心优势在于其能够直接触达家长群体，并(bìng)通过平台持续与家长深入沟通，有效疏导求助家长的负面情绪。“与其他机构不同，我们的家庭教育辅导团队积累了海量极具实践价值的指导经验。不仅拥有专业背景，多数(duōshù)也(yě)是父母，能站在家长角度(jiǎodù)理解共情。”罗雪介绍称。

然而，该业务在推进过程中仍面临挑战，特别是线下辅导的家长(jiāzhǎng)参与度问题。由于部分家长仍保有“教育(jiàoyù)责任全在学校”的传统观念，所以对家庭教育辅导存在较强的抵触(dǐchù)心理。

记者了解到，腾讯的解决方案是打造“认知—行为”闭环。通过CBT（认知行为疗法）模型，先松动家长关于游戏有害的固有认知，再提供(tígōng)可(kě)操作工具。例如为坚持“物理隔离”手机的家庭设计“15分钟游戏复盘(fùpán)对话”模板，将对抗转化为建设性(jiànshèxìng)讨论。

目前，营地的志愿者人数已达(yǐdá)31万。这支由退休教师、社区工作者、心理咨询师、大学生等组成(zǔchéng)的队伍，正尝试将专业保护资源输送到全国更多(duō)地方。

“我们从不认为企业能独立承担未成年人保护的全部责任(zérèn)。”马滢强调，“产业侧的价值，在于提供技术工具、搭建(dājiàn)共治平台、沉淀专业能力(nénglì)”。

从技术围栏到(dào)情感陪跑

事实上，随着政策的(de)逐步细化(xìhuà)以及各大游戏(yóuxì)公司的不断规范，我国未成年人游戏防沉迷工作已经进入游戏厂商、行业、家庭等合力守护新阶段。

2023年，国务院常务会议审议(shěnyì)通过的《未成年人网络保护(bǎohù)条例》在压实游戏平台主体责任的同时，也明确强调了政府监管、家长(jiāzhǎng)监护和指引、学校教育的职责，多方形成(xíngchéng)保护合力共同提升未保效果。游戏未保工作进入游戏厂商、行业、家庭、学校等合力守护新阶段。

与此同时，政策也在逐步(zhúbù)细化消费侧(cè)的管理细则，国家新闻出版署《关于(guānyú)防止未成年人(wèichéngniánrén)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》指出，要规范向未成年人提供付费服务，要求(yāoqiú)不得为未满8周岁用户提供游戏付费服务。腾讯游戏甚至主动加码禁止12岁以下充值，是行业唯一一家严于“8岁以下禁止充值”管理要求的头部厂商。

但在(zài)监管的(de)指引之外，各方都(dōu)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。《每日经济新闻》发布的《未成年人游戏(yóuxì)防沉迷现状调研报告（2024）》显示，尽管大部分家长知晓国家“未保”政策，但政策从家长认知到落实尚有距离。

再一次从成都营地返程的(de)航班上，李芳望着舷窗外(wài)的云海，想起(xiǎngqǐ)探营最后那晚小雨在笔记本上写的话：“网络不是洪水猛兽，它只是一面镜子，照见了我们不愿面对的亲子(qīnzǐ)问题。”她掏出手机，给徐珊老师发去一条消息：“这次(zhècì)回家，我们打算每周设定‘无屏日’，一起学做新的甜品。”